三、在大学进入慕尼黑大学后不久,马克斯•普朗克就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他们一起听讲座,相互核对笔记,一起探讨学习中出现的各种新问题。
如果不是菲力浦•冯•约里的那次讲座,马克斯•普朗克恐怕会毕生致 力于数学方面的研究,而不是物理学,那么马克斯•普朗克就与 1918 年度的 诺贝尔物理学奖无缘了。
“如果丢番图的结果被加强一点,就可以推出:每一个大于或等于 (88-1)×(945-1)=87×944=82128 的整数都能表示两个过剩数之和。” 马克斯•普朗克正在和同学讨论毕达哥拉斯算术中的过剩数问题。
有个同学接着说:“只要建立你所说的丢番图的结果,我们的证明就全
部完成了!”
这时,一个同学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马克斯,你又忘了!”
“什么?”马克斯•普朗克一楞,倒是和他一起讨论问题的同学明白过
来了,“今天菲力浦•冯•约里先生要举办一个物理学讲座,马克斯,我们
约好一块去听的。天呐,为了丢番图方程,我们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对呀!”马克斯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等他们几个赶到讲座现场时,讲座已经开始了。人并不多,他们猫着腰
进入课堂,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菲力浦•冯•约里讲师中等个子,讲课时充满激情,马克斯•普朗克和
他的同学很喜欢听他的讲座。此刻,这位讲师正在给为数不多的听众描述物
理学的学习条件和前景:
“物理学是一门高度发展的、几乎是尽善尽美的科学。现在,能量守恒
定律的发现给物理学戴上桂冠之后,这门科学已接近于最终稳定的形式。也
许,在某个角落还有一粒微尘或一个小气泡,对它们可以进行研究和分类,
但是,作为一个完整的体系,那是建立得足够牢固的;而理论物理学正在明
显地接近于如几何学在数百年中所具有的那样完善的程度。”
马克斯•普朗克心中一动。
在古希腊,早期科学家们认为世界上最完美的图形是正圆形;稍后的柏
拉图和亚里斯多德发展了这一学说,他们认为最完美的应该是椭圆形。仿佛
有这样一个说法,自然科学家们都是标准的美学家,他们好像不是为了探索
世界本质而研究科学,倒像是为了追求完美的境界而工作。
年轻的马克斯•普朗克只觉得热血满腔,立即决定改学物理学。也许他
正是追求和谐、对称的完美,才开始学习数学,当他得知世界上还有一个完
美的学科时,他发现自己根本经不起这个诱惑。
但他并不知道,约里发表的观点表现了普遍的错误认识,这是从当时物
理学家头脑中占统治地位的、机械的自然观念出发的。力学无疑是高度发展 的、成熟的科学。当时——1875 年前后,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曾考虑自然学说 的其它一些领域,例如电动力学,已不可能用力学发展中的原先的方法去深 入地研究了。
马克斯•普朗克向学校提出了兼修理论物理的请求。但很多物理老师都 试图劝阻 17 岁的少年进入纯理论的领域,他们罗列了许多理由,想说服马克 斯•普朗克。
然而马克斯•普朗克下定了决心,说什么也不改变自己的决定,这是他
不顾教师们的劝阻而独自作出的献身物理科学研究的决定。 马克斯•普朗克在慕尼黑大学极其认真地从事数学和物理学的研究达 6
个学期,他还进行了他一生中唯一的一些实验。
繁重的课程并没有压倒马克斯•普朗克,他一边努力学习,一边仍然从
事音乐工作。他曾是大学合唱团的指挥,还领导了一个乐队,每逢节日就在
大学教堂里演奏。在音乐家中,他依然喜欢童年时的偶像:舒伯特、舒曼和
勃拉姆斯。
正当马克斯•普克发愤求学之时,一场疾病从天而降。
1875 年冬,马克斯•普朗克不幸得了肺病,使他不得不休学了。 在家养病的马克斯•普朗克并没有停止学习,他认为时间是无比宝贵的。
在病榻上,他依然手不释卷。心无旁骛的学习,使得马克斯•普朗克的眼界
更开阔,他了解到,在柏林大学许多人在从事理论物理学的研究,如赫尔姆
霍茨、基尔霍夫、克劳休斯和波尔茨曼等,这些人都是德国理论物理学中的
杰出人才。
他迫不及待地想去柏林。
1877 年,马克斯•普朗克的身体完全康复了,他马上向柏林大学提出申 请,要求转到那儿去完成学业。经过努力,马克斯•普朗克终于如愿以偿, 进入柏林大学,在赫尔姆霍茨和基尔霍夫门下攻读物理学。
得到柏林大学来的通知时,马克斯•普朗克高兴得像一个小孩子,他仿
佛感觉到,一个属于他的时代已经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