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年报记者李健写了篇很有影响的特别报道《中国科学家为何远离公众》,反映了我国著名物理学家、中科院院士黄昆逝世后公众茫然无知的状况。他走访了科技界一些人士,显然还询问过若干普通百姓,用他了解到的事实,向社会提问,也流露了对这样一位科学家所遭受的冷遇不平。黄昆院士是我国固体物理学和半导体物理学的奠基人之一,固体物理学也许一般人不大懂得它是什么,有什么价值,但是半导体应该是家喻户晓,人人、天天都在享受着它带来的好处,可是在公众那里,许多人不知道这位为半导体在中国应用和发展打下基础的科学家。 黄昆是2005年7月6日16时17分逝世的,各媒体大多能及时报道。但那时除了以报道科技为主要任务的媒体和黄先生家乡的报纸,多是仅仅转发新华社的简短消息:著名物理学家、中国固体物理学和半导体物理学的奠基人之一、2001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中国科学院院士黄昆因病于7月6日在北京逝世,享年86岁。网上的反映也很少,有人称为大面积失语(网络“大面积失语”/新民晚报/汪一新)。下面的网友留言可以为证:
黄昆是物理学的泰斗,尤其是固体物理。前两天演员古月去世都被列为头条,而今黄昆的去世却如此不显眼。难道著名物理学家还不如演员值得人们纪念吗?黄昆大师一路走好!发表时间:2005年07月07日18时35分IP地址:202.194.32.
个人觉得黄老和古月逝世的消息都应该是重要新闻,为什么前者只是偏居一隅?发表时间:2005年07月07日18时35分IP地址:61.187.54.(据嘉兴日报,嘉兴是黄昆先生的祖籍)
是李健的文章激起了波澜,引发了人们的思考,不仅这篇特别报道迅即为近百家网站转发(应该还要多,因有些博客转发的在搜索中可能遗漏),而且有多家媒体发表了评论,更多是网络上的大量留言,反映了普通老百姓的看法。
所以李健这篇文章起了很好的作用,但也有不足,标题用得有点不大准确。“中国科学家为何远离公众”,如仅从字面上看,似乎中国科学家已经远离公众,而且是科学家要远离公众。
不是科学家远离了公众,而是公众,准确地说是媒体冷落了科学。
因为不仅今天中国科学家所研究的是人民之所需,特别是作为重点的课题多为国家之所急,而且这些研究有许多是要到实际中去做调查研究,特别是地质、水利、矿业、农林这些学科尤为明显,连建筑学如研究民居,也是要到民间去的,而且都不能走马看花,需要反复考察,掌握准确详细的材料,才能得出科学的结论。像马杏垣先生十上嵩山,刘东生先生长年和黄土打交道,他们所到之处不少是穷乡僻壤,地质学家的生活大多如此,因而他们对人民大众的疾苦是有了解的,这也是他们长年累月跋山涉水的动力。百多年前,德国地质地理学家李希霍芬曾有中国学者习惯于坐而论道,不肯走动,因而做地质学不行的偏见。丁文江说,做出来给他们看!中国的地质学家做出来了。水利、矿业、农林这些学科在这方面的情况类似,别的学科形式不同,但报效人民之心如一,能说他们是远离公众吗。李健先生的文章并没有此意,但标题的用语不精确,引出的讨论中,也就有似乎科学家已经远离公众,而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他们孤芳自赏之故,这就大谬不然了。
如有位“多年从事科技新闻报道工作,接触了不少科技工作者”的蒹葭,在《科学家莫当“世外高人”》(《华南新闻》,2005年07月14日第二版)中说:
还与科学家自身甘当“世外高人”,不愿和社会大众打成一片有很大关系。笔者感到工作中的最大难题不是写不好科技报道,而是经常性地吃“闭门羹”,每每要绞尽脑汁去说服他们接受采访。
“科学界一贯强调的“专注于研究领域,潜心工作,不要过多跟公众打交道”,是科学家远离公众视野的重要原因。甚至把与媒体接触看成为“学风不正”。与此相反,西方发达国家的科学家们所坚守的则是另外一种理念。他们认为,搞科学研究,花的是纳税人的钱,因此必须对公众负责。他们在科研立项、开辟研究领域等问题上,要向公众详加“说明”;项目进展也要通过多种方式、用通俗的语言,自觉给公众进行“解释”,给公众一个“交代”。
蒹葭说的情况是有的。陈祖甲先生就写过一篇《科学家为什么怕记者》,问题在为什么上。对此我以为应从两方面不同的角度来要求和认识。作为科学家,工作要做出成就,就得专心致志,不怕坐冷板凳,不是甘于不甘于的问题。怕接受采访,据我所知,除了怕花时间,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怕记者报道不准确。这些记者一般多出于好心,想把这位科学家的形象树得高大一点,就不那么实事求是;还有差一点的,歪曲科学家的话,借科学家之口去表达他自己的观点;也有是因不懂专业,表达错了,等等。文章出来,外行不懂,看不出问题;在同行那里就,可就是个问题了。弄不好,就有损他的声誉。
的确,“搞科学研究,花的是纳税人的钱,因此必须对公众负责。”科学家应该多与公众沟通,这是对的,但结合中国的实际,还只能说是希望达到的一个更高的境界。不足以回答李健提出的问题。
科学家也是常人,以为科学家似乎是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呆子,甚至是怪人,并不是来自科学家本身,而多半是从影视,书本、报纸中得来的印象。我接触过许多科学家,都是很朴实和平易近人的。嘉兴市政协工作人员华丽为编辑《嘉兴骄子》一书,在1999年前后,与黄昆有过两次书信往来。她说:“这样大的科学家,对我们的要求,全部认真作答,着实令人感动。”(嘉兴日报--新闻中心)事实上许多科学家都是这样,认真是已成为他们的习惯。由于职业的特点,科学家需要专心致志,并不是在性格上有什么与常人不同,网友单士兵说的对:“科学是深奥的,科学是寂寞的。寂寞不是黯淡,寂寞是为了孕育辉煌。科学家永远不会是明星、歌星,也不应该成为明星歌星。”科学家不能去当明星,要当明星也成不了科学家。所以我反对什么“科学文化界的F4”这类喧嚣,虽然这四个人没有一个是科学家,但发表在中国科学院的报纸上,会助长浮燥之风。
但单先生接下去说的:“感觉寂寞的只不过是那些旁观者或者“伪科学家”而已。”(科学家需要承受寂寞之重,太原新闻网,2005-07-1410:58:12,来源:山西商报)就实在不敢苟同了。科教兴国是我们的国策,是全社会的事业,不是科技工作者的人,如李健,作为国家主人,特别是作为记者,不是也不应是旁观者;科学家如胡亚东先生,也有权提出他感觉到的问题,需知这并不是就某一个科学家个人的遭遇而言,而是针对一种社会现象,怎么就提不得,一提就成了“伪科学家”呢!单先生进一步解释,出现这种情况“恰恰是因为科学与文化的繁荣,使公众的生活更加科学理性,按照自己的喜好来选择‘关注点’而已。”更令人瞠目结舌。
网友刘海明说:“时下,“超级女生之类”的文娱话题的知名度,不知道要比科学家的知名度高出多少倍。往往不晓得影星、歌星,会被别人骂成“弱智”,但即便说不出一个当代科学家的名字,也不会有人说你“老土”。对政治明星,不管你关心与否,这些人物的知名度几乎家喻户晓。还有一些经济方面的所谓成功人士,也是公众关心的对象。男人们在羡慕人家的钱袋子,女人们在梦想着寻找这样的富翁郎君。而科学家呢,除非专业考试,否则才很少有人问他们是谁。”
难道刘海明这不是事实吗,难道这就是单士兵的“科学理性”?而且从李健文章发出后的强烈反应来看,李健和胡亚东得到公众中多数的支持。
还有位法律界网友彭兴庭说的更离谱了。针对李健的文章中胡亚东先生的话“公众享受着科学家带来的科技成果,却不知科学家是谁”,他说:“这话怎么读怎么有一种酸葡萄味道。”
针对中国科学技术协会管理科学研究中心教授何国祥的看法,他说:“现在居然有人认为‘公众对科学家了解还不够’‘科技工作者苦行僧的印象没有改变’,是不是有点得了便宜又卖乖”。(2005年07月13日22:08人民网-观点-争鸣:为什么非得知道黄昆是谁?,这篇文章也发在海南日报上)。
科学家得了什么便宜,又卖了什么乖?许多科学家长年埋头苦干,所得报酬远不及他的奉献,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就拿黄昆来说,国家给他的500万奖金,拿了450万来用于科研,现在是以此建立了“黄昆基金”,用来奖励国内在固体物理和半导体物理领域做得比较好的科学家。“在中关村住了50多年的中科院化学所研究员胡亚东,回忆黄昆获奖之后在中关村街上见到他的情形。绒线圆帽、蓝布中山装、破布鞋,还是那一身。就住在街边的胡亚东有时候还能看到黄昆和他的英国老伴一起出来遛弯儿。黄昆的老伴穿得比他更朴素,也是一双破布鞋。俩人都80多岁了,还时不时自己走到菜市场到小摊前买菜。”(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得主著名物理学家黄昆,《竞报》记者施剑松)
谁在酸溜溜?看一看这位彭先生接着讲的:“现在大学里面搞自然科学的,不要说科研经费要比搞社会、人文的多得多,就是地位也是高出一筹。校领导、厂领导等等,几乎清一色都是理工科出身。”已不言可喻。
有这样一些与众不同的看法并能发表出来,很好,他们的这些说法,证明李健抓准了,何国祥教授说对了:公众对于科学家的陌生,反映出我国“科教兴国”的理念,还没有完全深入公众。(李健:中国科学家为何远离公众)
网友刘海明说:“科学家在现实生活中和公众的距离“遥远”,导致后者不知科学家是谁,而媒体对科学家的同样冷落,使得科学家在公众心目中愈发成了“边缘人”。别的不说,打开报纸和电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除非遇到神州五号上天,深度撞击彗星这类特大科技新闻,剩下的哪天的新闻不是以政治明星的活动为主要内容呢?原先,央视的《科技博览》放在一套晚上19:55播出,现在呢,挪后了。从大众传媒传播的具体内容不难判断,作为科学界和公众桥梁的媒体,也最终冷落了科技本位。科学家的地位和作用,虽然还没有沦落到“地下工作者”的地步,但他们的精神待遇,却已经有目共睹了。(中国科学家为何远离公众刘海明2005年07月14日还有新华网网友热评中的留言:现在大家都在崇敬“明星”、“歌星”,因为他(她)们能用很多的方式捞到很多很多的钱!而科学家——一个国家和民族的脊梁却为现在的人遗忘了!这样的状况持续下去,我们能赶超发达国家吗?
网友来自 :222.133.219.* 发言时间 :2005-07-1418:50:00央视的《科技博览》没有被砍掉就算不错了。转换央视及省市频道,不断出现的是各种类型的,多少、多少元大奖的节目、选手或在蒙试着回答,看谁嘴皮子耍得好,..
网友来自 :222.38.83.* 发言时间:2005-07-1416:27:16科学家不应去追求当明星,但不等于媒体不需要宣传科学家;公众不了解科学家,媒体有责任,也不仅仅是媒体,是全社会的问题,而且由来已久。
我国公众对科学家陌生,是崇尚玄谈轻视实学,学而优则仕的传统,至今还在起作用的表现。
2001年黄昆获得了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国家主席亲自授奖;此次辞世,国务院总理亲自送行,政府如此尊崇,但社会冷落。
中国科技馆馆长王渝生说,我国公众对科学家的陌生,有历史文化传承的原因。
他说的对,如果不是有深厚的社会历史原因,能出现这种局面吗。
王渝生说,西方国家,比如古希腊、古罗马,对自然科学研究一直都非常重视,保存大量科学家传记,留下了丰富的理性科学因素。我国历史上一直强调的是伦理、道德和儒家思想,留下的都是思想家、文学家和艺术家的传记,甚至连四大发明的发明者的详细资料都不多。(李健:中国科学家为何远离公众)
网友彭兴庭对此言不以为然,不无讽刺意味地说:“更有“专家”从历史中寻找渊源,好像我国生来就有不爱“科学家”的传统。”然而你再不满意,这是事实,奈何!
二十四史有列传近两千卷,其中包括有数学、天文、医药方面专家的方伎列传仅得不到二十卷,而且是和看相算命等术士编在一起。古代的中国人虽未能建立起科学,但出现过不少闪耀着科学光芒的思想火花,特别是许多需要精湛技术的东西都做出来了。但这些成就在当时被视为形而下的低贱的伎艺,所以在二十四史列传的排序中,方伎列传总是仅能排在恩倖、叛逆这类人之前,而在各行各业之后。
张衡的地动仪,取得地下的岩盐和天然气的钻井,郑和下西洋使用的龙舟,等等,都是世界公认当时无与伦比的创造,然而它们的设计者、制作者,除了张衡,有谁知道他们是谁?而张衡能在史书中有传,仍因为他文章些得好,写过两京赋而名噪一时,在政府中还有官职。他的地动仪是被史官捎带记载下来的,仅得196个字,所以他创制的仪器,后人难以制出,就失传了。伽利略虽受到宗教裁判,但他创制和使用过的望远镜残件,仍在弗罗伦萨科技历史博物馆有保存。
再如徐霞客与德国自然地理学家洪堡有惊人的相似之处,都有探索大自然的高度兴趣和献身精神,有高于一般人的观察记录能力,多次去野外考察,均有一次长达四五年的旅行。再就是都继承有丰厚的遗产,不仅不用操心油盐柴米酱醋茶这些事,还有钱去做花销很大的自费旅行。不同的是,洪堡从美洲考察回来,住在当时欧洲的学术文化中心巴黎,用了二十多年时间整理考察所得,出版了《1799-1804年在新大陆热带地区的旅行》,计三十卷。
徐霞客则在时间最长的一次旅行结束后,不到一年就病死在家乡,江阴马镇南炀岐,遗稿未及整理,赶上兵荒马乱,改朝换代,等到他的子孙整理刊印出来,已是一百三十五年后,清乾隆五十二年的事了。
洪堡死后,普鲁士摄政王下令为他举行国葬,全柏林居民为之服丧。
徐霞客去世,不仅无此殊荣,死后二百七十三年,他的游记才有地质学家丁文江发现它的科学价值。
洪堡可以在大学开课,传授他的研究成果,培养学生,建立了自然地理学。徐霞客即使不早逝,游记或许能早点印出,但又有谁会去从他学习,自然也谈不上自然地理学在中国诞生。那时的知识分子的绝大部分是在读四书,做举业,因为“本朝以文章取士,就是夫子在而今,也要念文章、做举业,断不讲那“言寡尤,行寡悔”的话,何也?就日日讲究“言寡尤,行寡悔”,那个给你官做?孔子的道也就不行了。”(儒林外史中马二先生语)“那个给你官做?”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学而优则仕是中国的文化传统,而这个“学”中是没有科学的。
欺善怕恶是中国文化传统中的一大特点,所以火神、瘟神都有庙供奉,建龙王庙,一半也是怕大水冲。鲁迅先生曾慨乎言之:“但我们看看自己的臂膊,大抵总有几个疤,这就是种过牛痘的痕迹,是使我们脱离了天花的危症的。自从有这种牛痘法以来,在世界上真不知救活了多少孩子,——虽然有些人大起来也还是去给英雄们做炮灰,但我们有谁记得这发明者隋那的名字呢?(隋那通译琴纳,英国医学家且介亭杂文--拿破仑与隋那)
对科学家的冷漠,不过是这个文化传统的继续。决不可低估这个传统的影响。
有一件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980年代初,在天津市蓟县的一个对中国地层划分起了奠基作用的地质剖面,被列为保护地,建立起纪念标志,落成仪式电视作了转播,在屏幕上我看到发现和确立这个剖面的地质学家高振西先生,但整个过程就没有一句话介绍高振西就在这里,他作为是一个普通群众出现的,主角是主持揭幕的政府官员。幸好我认得高先生,要不我也不知道这位应该是真正主角的高先生也在场。
事实证明普及科学仍为今日中国的要务
一个时期以来,什么“中国人近一百年来建立的最牢固的意识形态之一就是科学主义,也就是民众普遍的热爱科学,迷信科学”,“科学普及的目的就是要让广大群众热爱科学。”已成为“一个古典的理想”,也就是已经过时了,被所谓“科学文化人”四处鼓吹。
他们扬言要用他们的“科学传播”代替科普。本来科学传播是通用词汇的合成,早已使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有用法,并非新创,也不足奇。现在他们是要使之成为经过他们炮制的专用品,用来“削减”科学和科学家的影响。有趣的是,他们却仍要标榜自己是传播科学的中心。而看一看他们传播的东西,竟然不少是在混淆科学与迷信,公然鼓吹愚昧有理,发展有过;发表“科学精神不一定都是好东西”,要大家“警惕科学”,“破除公众对科学的迷信”之类的言论,个别媒体还不惜篇幅,为之宣传造势,一时甚嚣尘上。
这次通过李健的特别报道和随后大家的讨论。事实证明,这些说法是不顾中国国情编造出来的谎言,而不管提出者的真实动机如何,客观上都在而且已经起了搅乱人心,动摇科教兴国国策的作用。(引语都是有出处的,不过考虑到人的思想也会变化,也许这不是提出者的一贯思想,而是在变来变去,因此暂不在列出,也有期待其向正确方向转化之意)
不少网友发表了很多很好的意见,摘录数端,以见一斑。
强烈要求媒体拿出一定的篇幅一定的时间报到科普知识.网友来自 :218.58.12.* 发言时间 :2005-07-15
成天讲什么媒体导向,而时下的媒体整天在炒作明星,真不知晓他们要把人们导向那里? 网友来自:59.42.92.*发言时间 :2005-07-14 21:57:21 21:00:45
国家化大力气宣传杨利伟的时候,背后的科学家鲜为人知。文艺界大炒所谓歌影视明星和某些导演的时候,作词作曲剧作家们默默无闻。那群错别字连篇的“明星”“主持”照着稿子都念不对,还是明星。给他们写稿子的人也是默默无闻……甚至还受连累——怎么能这样文盲一样的水准!!!这就是中国的某些现状。对科学家也许有保密的必要,其他的,就有些想不通了。网友来自:218.79.111.* 发言时间 :2005-07-14 21:49:22他们要求真正把科普重视起来,落在实处。
“科学家甘于孤独并不意味着社会也要对科学进行冷落。这种冷落只能说明科学还没有放在受尊重的位置,或者说表面上虽被尊重,但实际上还是处于从属地位。”
“若在二十多年前,你问小学生们的理想是什么,他们中的许多人会回答自己将来要当科学家。但在如今,再问相同的问题,答案恐怕已大相径庭,没有几个人愿意当科学家,倒是想当官的人要占多数。”“人们更注重能直接带来效益的东西,而不愿意投身于枯燥而不能发财的科学研究,大学里基础学科的被冷落就是一个例证。但这也正是社会分配经济杠杆调控下的必然,搞基础学科研究待遇低下,虽有人愿忍受孤独但人数恐怕也不会很多。(时间洗涤了公众对科学家的记忆?,孙立忠,2005-7-140:14:09来源:红网)
当前,科学家远离公众,处于“边缘化”状态。出现这种现象,最大的原因在于当前我国的科普工作存在“硬伤”。
科普工作跟不上,科学家们只会离公众越来越远。这种“硬伤”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科普宣传的力度;二是科普技术手段滞后。据统计,美国电视台的科技节目,平均占总节目量的20%,日本电视台占15%,而我国只有6%左右。而且,当前我国科普活动少,内容也不多,大众科普读物更少。科普宣传的薄弱状态,与我们在科普方面投入较少有关。一些大众传媒受经济利益的影响,过分追求收视率、阅读率,宁愿加大对综艺、娱乐节目的投入,也不愿意从事回报相对较小的科普宣传。
除此之外,我们的科普手段、水平都存在严重不足。科学是深奥的,科普是通俗的,而大众感兴趣的往往只是科学领域与自己相关的那部分知识。科学家不了解大众心理,不知道他们想看些什么,而大众往往也看不懂科学家的理论。这样,在科学家和大众读者之间,还没有建立起一个良好的沟通桥梁。...提高我国科普工作的实力,还必须有一支强大的科普队伍。受市场经济的影响,现在投身科普工作的人越来越少,很多地方的科普工作只能依靠一些志愿者来进行。特别是在科普创作方面,由于需要投入大量精力,科学家一般不愿意为此而耽误自己的科研。同时,科普作品的稿费,也不足以奖励优秀科普?(中国青年报,2005年07月15日09:51陈西湖 科学家远离公众折射科普“硬伤”)
大家把许多该讲的问题都讲到了,我要补充是,在今日之中国,存在着相对发达,已经可以和国际接轨的城市地区,同时存在着更为广大仍然落后的乡村,差距之大前所未有,科普应该全面考虑不同地区的需要。“科学文化人”鼓吹科普图书要“华丽转身”,以白领阶层为对象,看不起实用的或启蒙的科普读物,科普书越来越豪华,售价越来越高,有的内容还深奥到不知所云,这是一种误导,当然,白领阶层有需要的,也可以出,但不能忘掉乡村。
还想说一点,为加强科普队伍,需要鼓励科学家到科普第一线,但要按其所长,不要勉强。去年杨振宁先生在中国科协的年会上告诉大家,科学家的创造力是年轻的时候最强,应该让年轻人去冲锋陷阵。由此我想到,从一线退下来的科学家,如能有一部分转到科普上来,对各方面都是很有利的,板块构造说中转换断层的提出者加拿大的威尔逊(J.T.Wilson)后来致力于安大略科技中心的建设;美国的物理学家奥本海默(FrankOppenheimer)参与创建旧金山探索博物馆Exploratorium都被公认其在科普上的贡献,绝不低于他们在学术上的贡献,值得我国科学家效法。但我也知道,这会受到各种阻挠,本单位还想用他的牌子去争取科研项目;社会上有些人仍看不起科普,如有人骂不在科学岗位上的人是“学术扔货”,“老弱病残”,也成为一种思想障碍。希望通过这次因黄昆院士去世引发的讨论,大家都能对科学和科普的认识提高一步。
最后,我还想说一点,“网络大面积失语”,五柳村也有份,不能责人而不自责,现在发出这篇文章,还编发了一批有关的文章,算是补过。
陶世龙,2005年7月18日,于加拿大之Fredericton
来源:人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