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得快、电炉和洗衣机的样品很快拿了出来,虽然因为材料的问题,外形和功能上都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但是基本还是能实现所需要的功能。 叶枫首先都搞了一套,然后拿到总督府的办公室使用,总督府有专门的服务人员,用这些也不是很方便,但这种新式机器的出现,却引起了大家的极大兴趣。
在官员看来,插上电便能烧水的热得快和电热壶是最有用的,尤其对小官吏来说,就不需假手他人来烧水,很实用。
不过这也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水是可以很方便的烧,但如果不是放在炉火上的话,热水也会变凉,也就是说要保暖,叶枫不得不再去发明一样新的东西,那就是暖水瓶。
对这些电器感兴趣的多是一些收入不高的中低级官员,同时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家里请不起仆人,有了这些电器就会省去很多事,但新产品刚刚投入市场,价格却不会低,让他们大失所望。
“不用人力,便能洗衣,那我们以后岂不是要没事做了?”服务人员却是另外一种想法,也很担心。
“你们不用洗衣、烧水,却可以做其它的事情,复兴最缺的是什么?是人才,”叶枫笑呵呵地安抚这些失意的服务人员,其实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这些机器现在未必能提高多少效率,只是能将一部分人解放出来而已,也就是用仆人的会少些,毕竟有些事做起来更简单了。
样品出来以后,很快定型生产,这次获得授权的有刘镛的恒顺机器厂、方举赞的发昌机器厂、福建的机器厂、诺贝尔电器厂等七家工厂,其中这四家几种产品都生产,其它不过是选择一两种。
新产品推出市场以后。反响还不错,基本上生产出来以后都能卖掉,不过生产能力也不高,因为新奇而买的人更多。毕竟这玩意穷人不会买,一般的人买了也不划算,真正地有钱人却觉得没什么用。
叶枫倒是以总督府的名义买了几套,当然也不是自己用,而是当作国礼送出去,李秀成、洪秀全、李鸿章、曾国藩、石达开等人,还有英法等国的使节,也不知道他们收到礼物会怎么想。
十月初,也就是上海开始政改的时候。叶枫却离开了杭州,也不是去上海,而是去了湖州,然后乘坐一艘游船前往太湖西山岛附近,在船上和李秀成见了一次面。
叶枫这是第一次见到后世大名鼎鼎地太平天国将领,历史对他的评价大致是杰出的军事才能。然后晚节不保,虽然有人以西蜀的姜维为之争辩,却是“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叶枫对李秀成写降书时的心态也不了解,还是不信要多些。
李秀成明年便已是不惑之年,叶枫不过二十二岁,但他看上去很成熟。多年的经历沉浮,特别是领导这么一个团体,肩负这样一种使命,叶枫也渐渐有了上位者的气势。任谁也不敢轻视。
对于李秀成,叶枫不想也不擅长玩政治手段,寒暄以后,他直接就问:“不知忠王殿下如何看当今天下局势,又打算立下何等功勋?”
这却是问李秀成对未来形势的判断,以及个人对未来的选择。
“在聆听忠王所言之前,叶某想声明一下。叶某不喜欢权术。喜欢直来直去,忠王若是不想说。不说便是,你我双方地协议依然有效。”
李秀成显然也没料到叶枫问话如此直接,想了一会才拱手说道:“叶大人果然爽快,既然如此,李某也实话实说。”
“李某先想请教大人,昔日所发《共和宣言》,可还当真?”
“自然当真,忠王想必也知道,政改的第一步,如今正在上海推行,未来两到三年,四省一道都将推行新政。”叶枫道。
“四省一道?”李秀成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的,不包括江北省,江北还不具备新政的条件,可以实行与江南四省一道不同的政策,但是在大致地框架上,还是会和江南类似,”叶枫道。
李秀成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实际占领的地方,基本都会实行新政?”
“也可以这么说,因为这些地方都是来施政的,自然会差不多,但是如果地方上原来就有治理者,我们愿意认同他们用自己的政策进行治理,当然某些框架还是要和一致的,譬如军队,交通发展规划,一些基本制度等。”
李秀成摇了摇头:“如果是两种方式相差太大的话,是很难结合在一起的。”
叶枫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我们不急于消灭分歧,我想历史会作出自己地选择。”
李秀成还是在摇头:“本王明白,大人的意思是有信心在和平中消灭其它势力,这点本王也认同,如今苏福的绝大部分蚕茧都流向湖州、上海,靠着的那几个地方,每天都有人跑过去,这种选择就很难说明问题。”
“不讲均等,其实最平等,机会最多,这点本王无法否认,本王地苏福也自然无法和抗衡,本王只想说,本王对的方式也很感兴趣,”李秀成目光灼灼地盯着叶枫,现在是轮到他表态的时候了。
叶枫也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的施政方针无疑是奔着利去的,我可以保证贵军上下目前所拥有的财富为合法,受法律的保护,你知道宪法最重要地一条就是个人和国家地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依法治国,这个我可以保证。”
“此外,可以不向苏福指派任何一位具体的行政官员,但可以进行巡察、提供培训,苏福地官员仍然由苏福的人来做,但是在制度上,苏福必须按照的来,并用三年的时间,逐步进行政改,最终实现基本制度的对接。”
李秀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决断的事情,依天朝的办法,李秀成拥有的权力很大,依的办法,这个权力却并不保险,便是李秀成自己也对这投票的办法没底,何况还没有了世袭制。
“忠王何不说说天下局势?”叶枫笑着说道,知道李秀成也不能马上就作出决断。
“天下大势,还不是在大人掌握之中?”李秀成笑了笑。
“本王自以为善战,上海之战以后方知战争已与往昔不同,这两年竭力装备火枪火炮,也多承大人施以援手,如今也有几千火器兵,但无论装备、训练和数量,都无法和警备军比,更惘论国防军。本王有时候也在想,若是杭州那个国防师全力进攻的话,我这十几万大军怕是很快便要灰飞湮灭。”
“翼王也该知道,本人是不喜欢战争的,虽说军装备优良,进攻犀利,但战场上的事情很难说,何况太平军所擅长的本就不是防守,若是进入我腹地,这几年的建设成果毁于一旦,本人会很心痛的,”叶枫道。
李秀成苦笑着说道:“大人胸中气宇常人难及,大人既如此坦诚,那秀成也直说了,无论从军事,还是经济,乃至人望来说,确实是问鼎的不二人选,秀成唯一担心的,只是的内部,能否一直保持如今的团结,特别是占有大半,乃至整个中国以后,各种各样的纷争是否还能控制?”
“关于这一点,叶某也不能说就一定不会出问题,叶某所希望的,不过是大家都能与你我今天这般,本着复兴,充分沟通,至于少数野心家,叶某觉得他们是不会得逞,也有相应的控制手段。”叶枫道。
李秀成点了点头:“这个我也知道一点,严格禁武,包括刀剑在内的武器全部收缴,军也都逐步改用火器及配属枪刺,禁武也容易些,但很难根除。”
“此事关键在政府的控制力和执行力,政府若是能保证国泰民安,则民间禁武相对容易,现在的禁武令实际上并不彻底,但是未来是肯定要彻底执行的。特别是刀剑彻底退出军队以后,枪支的禁绝也更加容易些,新式军队一旦成了规模,以前的那种叛乱是无法成气候的。”
“不仅武器是如此,我鼓励商品流通和贸易,各地也会出现专业分工,譬如浙江可以产枪支,却不生产弹药,福建有枪支也有弹药,但粮食不足,所以地方叛乱不足为虑。”
“可虑者,在于权力斗争,”李秀成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