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找矿待“正名” |
发布于:2014/12/01 |
大地是一本书,蕴含无限知识与财富。地质工作者正是这本书最忠实的读者。在科技的支撑下,他们揭开了大地一层又一层面纱,找到了一个又一个宝藏。然而,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对矿产资源的刚性需求与供给刚性制约矛盾日益凸显,地质找矿仍存在诸多问题。 近日,一场着眼于“成果”的新闻发布会在国土资源部召开。3年来,我国找矿突破战略行动的成果首度公之于众。“地质科技进步显著,指导找矿作用明显。”国土资源部地质勘查司司长彭齐鸣在新闻发布会上如是说。 当前,“科技找矿”正被广为宣传。不过,相关专家却面露忧色,当下科技找矿仍停留于对传统成熟技术的应用和推广。如果科技与找矿不能相互推进,那么这种应用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科技找矿”。 3年前的10月19日,国务院常务会议讨论通过了《找矿突破战略行动纲要(2011-2020年)》,勾画了未来10年的“找矿战略路线图”,明确了找矿突破行动“时间表”:3年实现地质找矿重大进展,5年实现找矿重大突破,8到10年重塑矿产勘查开发格局。 新一轮找矿热潮的背后,是国际矿产资源总体有限,国内大宗矿产品供应难以满足消费需求快速增长的严峻现实。时任国土资源部部长徐绍史表示,未来10到20年,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对矿产资源的刚性需求与供给刚性制约矛盾将日益严峻。据预测,本世纪中叶,我国要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矿产需求强劲,高峰大体在2025年到2035年,2035年后才可能平稳下降。而矿产需求高峰期恰值国内资源供给短缺期。到2020年,中国将有25种矿产出现不同程度的短缺,其中11种为国民经济支柱性矿产。 在资源需求刚性增长、资源供给又刚性制约下,资源消费远大于资源生产,资源生产又快于资源勘查,大宗矿产品对外依存度不断攀升。《2011中国国土资源公报》显示,石油对外依存度为56.7%,铁矿石对外依存度为56.4%,铜达70%以上,铝为60%以上,钾盐达60%以上。显然,要摆脱受制于人,保障资源可持续供给,必须立足国内,实现找矿突破。 弹指一挥间,找矿突破战略行动走过三年。期间,全国累计投入找矿资金约3500亿元,新发现中型及以上矿产地451个,其中大型矿产地162个。 在指导找矿方面,技术力量似乎发挥了“大作用”。彭齐鸣介绍,我国10类主要矿床类型的“三位一体”找矿预测地质模型,在具体找矿实践中广泛应用并获得巨大成功。航空物探综合测量系统研制达到国际先进水平,初步构建了“空地一体”快速作业机制。制约页岩气勘查开发的一些关键技术和装备初步实现了国产化,成本不断降低。在国际上首次形成非一致时延地震技术系列,微地震采集技术研究取得突破,油藏地球物理技术应用新增一批石油和天然气预测地质储量。 中科院矿产资源研究重点实验室主任秦克章介绍,中科院正致力于探寻深部矿。重点实验室的科研人员正在解决两个问题——“战略问题”和“战术问题”。“‘战略问题’就是通过成矿背景、成矿条件的研究,判断哪里有矿、有没有可能形成大矿,解决选区问题;‘战术问题’就是致力于层析成像等精细探测技术的探索和升级,并以此判断矿的深度、结构,把矿找出来。”秦克章说。 战略与战术的结合,催生出不少成果。例如,地质预测在淮河以北深部可能发育铁矿。2012年,矿产资源研究重点实验室人员使用短偏移瞬变电磁新方法,在安徽霍邱铁矿北缘找到了深部铁矿,并证实矿体向北延伸,找矿远景很好。 近年来,战略性矿产勘查陆续取得一系列可喜的新进展,地质找矿工作取得了不少成绩。但总的来看,地质找矿仍存在着很多问题,诸如地质找矿缺乏振奋人心、震动全国、具有宏观影响的大成果;基础地质工作欠账太多,推进地质工作根本转变的任务十分艰巨;科技创新能力不足等。面对新的形势和新的要求,业内专家各抒己见,凝心聚智共促找矿“大突破”。 在青海省国土资源厅总工程师韩生福看来,当前的科学研究与找矿实践的结合还不够,地质科研工作与生产实践存在相互脱节的现象。 一是很多科研成果偏重于理论研究、基础研究,研究成果往往难以应用到找矿实践中或对找矿指导不够;二是很多与找矿有关的研究项目偏重于成因类型、矿床学等方面,很少在此基础上对找矿预测领域开展研究或研究力度不够,无法起到指导找矿的作用。即便是有找矿预测的研究,也因为研究不深入、缺乏依据无法得到验证;三是地勘单位在工作中偏重于地质生产,科学研究工作滞后。地勘项目的综合整理和综合研究较差,在找矿遇到困难时,应用科学研究解决找矿实际问题的能力较弱。 为此,韩生福希望科研项目要采取科研院所与地勘单位相结合的方式进行,真正做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取长补短,共同推进。另外,科研单位在提交科研成果时要对找矿工作提出具体的指导和建议,提交相应的成矿预测区、找矿靶区,对其找矿建议或靶区进行验证,最好把验证结果纳入对科研成果考核的内容。 如今,遥感专家曾朝铭已退休整整20年。不过,退休后的他仍在思考如何更好地将遥感技术用到找矿领域。从2006年开始,他与合作者利用美国的陆地卫星宽带多波段ETM数据,统一应用特征主分量分析方法开展了遥感全国异常提取工作,在全国范围内发现了大量异常。他们通过各种分析手段,对部分异常地区进行了找矿前景评价。 但当提及这项工作的应用实况时,他有些失落。“这些成果虽然已分送给一些相关机构的资料馆,但由于种种原因,至今少有反馈。”曾朝铭认为,这极大地制约了遥感异常在找矿预测及实地找矿领域应用水平的提高。 曾收到这份资料的中国地调局总工程师室一位专家对此表示,曾朝铭提供的资料“还是有作用的,给我们提供了一些找矿线索”。之所以没有反馈,是因为“当时没有约定要做反馈”。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专家遗憾地表示,当下各个勘探机构各自为政,缺乏顶层设计和统一规划。一些机构宁愿采用自己的研发技术,而拒绝某些更先进的技术,这样最终找到矿就可以完全算作自己的成果。“现在所有的地质调查都没有离开技术,但一些新的、更先进的技术在推广和应用效果方面还有问题。”勘探找矿技术不仅可以用在资源能源勘查领域,还会应用于环境、城市地质等多方面,需要专门的部门统筹管理,但究竟应由谁管还无法明确。 有专家建议加强科研项目的地质资料共享。及时公开120万地物化遥等基础数据库,并逐步按照成矿远景区、重点勘查区开展11万地物化遥等信息集成和基础数据库建设,为科研工作提供基础资料和依据。加强对已有科研成果的公开使用、推广、交流,指导当前的找矿工作,合理应用于城市地质等相关领域。 “我们现在很多找矿技术的应用还是推广性的。”中国工程院院士赵文津认为,当下所谓的“科技找矿”大多是用成熟的技术去找矿,“这只是在推广老技术,并不能体现科技含量,如果用完之后没有新技术的发展,就不能算作科技找矿。” “真正的科技找矿是要在新技术、新研究基础上去找矿,通过科技攻关解决问题,并在技术应用中进一步发展、改进、提高、创新。”目前,我国找矿工作中科技力量的贡献还远远不够。 不仅如此,一些找矿技术创新突破本身也受到争议。比如青藏高原地质理论创新研究有效指导找矿取得重大突破,获得2011年度国家科技进步奖特等奖。但对这项理论创新研究,赵文津表示质疑。“我认为这些理论很不成熟,需要很好地研究讨论。” 找矿技术应用和研究本身也有待完善。“比方说,在遥感蚀变异常找矿技术领域,就很有必要构建一个高效、优质、低成本的遥感找矿模式。”曾朝铭说。 除勘查技术外,加大矿产资源综合利用科技攻关力度也不应忽视。专家表示,矿产资源节约与综合利用已成为找矿突破战略行动的主要任务之一。主要有三件事:一是提高回采率;二是要综合利用低品位、多元素、难选冶的矿床;三是特定矿种的利用研究。随着科技的进步,这方面的前沿课题会越来越多,需要加强研究。(本刊综合)来源:发明与创新·大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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