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科学的传播者和倡导者物理学家 A.派斯曾经比较过早期量子理论的三位大师,他指出:普朗克 是一位正规的大学教授,他讲过许多课程,培养了许多哲学博士;爱因斯坦 是个喜欢单独工作的人,他一生讲课很少,也没有培养过研究生;玻尔总是 和许多人一起工作,他不讲课,只开讨论会,他也不带研究生,只培养“博 士后”人员。
早在上中学时,普朗克曾经代替数学教师上过几星期的课,那时他就已
经对教学工作很感兴趣了。在慕尼黑大学,普朗克当了五年讲师。
1885 年 5 月 12 日,普朗克被委任为基尔大学理论物理学特约教授,主 讲理论物理。
同时,这个职位使他获得了 2000 马克的年薪,因此他才得以和少年时代 的女友、慕尼黑一位银行家的女儿玛丽•默尔克结婚,建立一个美满的家庭。
除了授课之外,普朗克仍致力于研究热力学,对“第二定律”再度进行
了探讨。他对能的概念提出了新的理论解释,并力图把它的应用范围扩大到
对稀释溶液和热电学领域。他把研究成果编成《普通热化学原理》和《热力
学讲义》两本专集,使后人受益匪浅。
1888 年 11 月 29 日,普朗克应柏林大学的聘请前往任教。第二年春天, 基尔霍夫教授逝世,普朗克接替他的教职兼任新设的物理研究所所长。1892 年,普朗克被提升为正教授,直至 1926 年退休。
在柏林,大学讲课成了他经常性的工作。他的讲课遍及力学、流体力学、
电动力学、光学、热力学和分子运动论,一般每六个学期轮流一次。他的讲 课内容都经过精心设计,安排清楚而有条理。例如印度物理学家 S.N.玻色曾 经谈道,听了普朗克的讲课,才知道物理学是那样一个理论体系,在该体系 中,整个课题可以从统一的立脚点并根据最少的假设来展开。普朗克根据自
己的讲课编写了一套理论物理学的书,这套书也成为了名著。
在他 40 年的教学生涯中,培养了 20 名哲学博士,其中许多人成了很有 成就的物理学家,有两个人后来获得诺贝尔奖[劳厄(Laue)和玻特(Bathe)], 另有一个,成为著名的哲学家,即 M.石里克。
在带研究生时,普朗克主张让学生们自由发展。也许正是这种态度造成
了他的学生研究课题比较分散,以至没有形成一个有特色的学派。
“结果形成这样的情况。”马克斯•冯•劳厄指出,“即在普朗克的身
边准备考博士的研究生相当少。他期望他们自修,他在准备自己的学位论文
时表现了这种自修的精神。”但是如果说普朗克不甚注意自己的学生发展过
程的形式的话,那么总的说来他仍然是科学青年的教育者。 “我亲眼看见几代人成长起来了,”他在自己 80 寿辰纪念日说道,“我
有权利这么说:许多学生把我能够给予他们的东西大部分还给了我。我可以
列举许多名字,但我不愿造成这样的印象,似乎我要高抬一些人和贬低一些
人。有一个名字,我仍然想在这里指出来——这就是马克斯•冯•劳厄,我
最亲近的学生,他不仅成了物理学家,而且成了我亲密的和忠实的朋友。”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清楚地知道,普朗克很为自己的学生感到自豪。
普朗克主张妇女应有受高等教育的权利。在他任柏林大学校长的一年 (1913—1914),在该校求学的女学生约有 770 人,而当时全德国的女学生 才 3700 人,这个数字仅占大学生总人数的 6%。他也特别赏识奥地利著名女 物理学家 L.迈内特的才能,曾有意去维也纳大学任教,后因柏林大学竭力挽 留而没有去成,但他终究利用自己的威望,把迈内特请到柏林当了他的助教。
当他成了德国科学界的泰斗时,普朗克用他那永远极端负责的精神领导
了德国科学的发展。他经常无微不至地关心各学术单位的款项分配和人员调 配之类的具体工作,在德国物理学会的刊物(Annalen Der Physik)的审稿 方面也进行了持久的、辛勤的工作。此外,他还关心过中学物理教学的改革, 对大学普通物理学的教学也提出过改进意见。
普朗克退休以后,经常到各地去讲演。关于他作为一个讲演者的情况,
他的一位听众留下了有趣的见证:“普朗克住在相当远的格吕内瓦尔德,他
乘市区火车到柏林去。他乘坐的列车常常同我乘坐的发自夏洛膝堡的列车平
行行驶,于是我能够看见普朗克坐在挤满了服务员和女售货员的车厢里,他
在聚精会神地作讲演的笔记。他在讲演时不用提要。他从不讲错,也不嗫嚅。
他偶尔掏出笔记本,目光扫一下黑板之后,说一声:‘对!’于是又把笔记
本收藏起来。他是我曾经听过的最优秀的报告人。他没有任何特别的习惯,
唯一例外的是:他在自己面前平行放着两支粉笔,当他不写字时,不时调换
两支粉笔的位置。”
直到晚年,在战时和战后的那些困难而混乱的年月中,他还作了许多巡
回演讲,向广大听众阐述了自己关于科学、哲学、道德和宗教等问题的观点。
为了作平生最后一次演讲,他不得不在一月份的寒冷中乘了没有取暖设备的 火车前往演讲地点。有人问他这是图的什么,他说:“在 89 岁的老年,我不 能再在科学上有所创造了;留给我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通过在这儿或那 儿重复我的讲话来追踪我的工作为我准备了的方向,以满足那些为真理和知 识而奋斗着的人们的愿望,特别是青年们的愿望。”